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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嫁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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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位置,顧一瑟咬了不下三回,才有那麽深的印記。

玉瑉這幾日總會不自覺地撫摸,大概是被咬狠了,無人之際,總會無端想起。

如今聽到她的名字,更是難以控制自己。

長公主說過,她便又放下手,說道:“顧家舍不得掌心的明珠,便用不詳之人來代替。母親,你覺得我會吃下這個虧嗎?”

一番話平靜而冷淡,卻聽得長公主渾身不寒而栗,想起鄉野女孩落落大方的一面,不覺開口求情:“那個女孩,其實,也不錯。就是我之前和你提過的那個,一拳將一漢子打爬下的。”

“漢子?什麽漢子?”玉瑉問道。

長公主將那日所見說了一遍,又恐女兒起黑心,潤色幾句:“顧一瑟很好看,眉眼端正,見我也不害怕,瞧著是個好姑娘。”

“是嗎?”玉瑉心不在焉,她見過太多的女孩,要麽視她如蛇蠍,要麽為了利益自以為忍辱負重。

長公主再度點點頭:“很不錯,顧一弦頗是刁蠻,顧一瑟挺不錯的,待成親後,你交給我,我必給你調.教好。”

“您調.教什麽?”玉瑉問。

“詩詞歌賦啊,拿得出手才行,二來,學習管家。這麽一來,她有把柄在你手裏,也不怕她識破你的身份,多好。”長公主這麽一心,舒心極了,拍板說道:“就定她了。”

玉瑉面色淡淡,“隨意母親,我要入宮一趟。”

提及入宮,長公主心中咯噔一下,這回看似是回鄉祭祖,可女兒背地裏幹的什麽勾當,她最清楚。

皇帝得罪人的事都叫女兒來辦,惹得一路上殺手不斷,她二人被迫分開行走。

一分開,女兒就出事了。

長公主不願再介入那些事情中,奈何女兒一意孤行,甚至做了皇帝手中的一把刀。

“你自己小心些,聘禮下了,日子就定下,我會註意顧家這邊,你安心成親就好。”長公主寬慰一句,她幫不忙,只能做些小事。

玉瑉在小廝的幫助下離開長公主府。

上了馬車,下屬悄然來報:“主子,刺客躲入驛館就不見了,驚了顧家未出閣的姑娘,顧侍郎將您告了。”

“顧家哪個姑娘?”玉瑉再度想起顧一瑟,想想時辰,也該是她入京的時候。

下屬說道:“屬下不知。”

“去查。查出來告知我。”玉瑉放下車簾,閉上眼眸。

馬車噠噠動步,車夫輕甩馬鞭,一行人朝宮門而去。

車行過半,馬車突然停下,玉瑉因慣性朝前撲去,車簾中刺入一劍,接著,鮮血撲上車簾。

玉瑉身形巋然不動,幾息後,下屬的聲音傳進來,“主子,擾您了,已解決。”

“進宮。”玉瑉語氣平靜無波,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背上濺到的鮮血。

下屬收拾殘局,玉瑉繼續進宮,絲毫未曾受到影響。

同時,顧府內的顧一瑟感受到了大家族的富貴,她得了一間院子,屋內擺設應有盡有,八寶閣上擺的都是精致的玩意,金的玉器的都有。女子閨閣,香氣繚繞,妝臺上擺著許多金簪首飾,衣裳一應都是新的。

潘婆子給她介紹著顧家的情況。

顧家老太爺已致仕,人還活著,如今掌家的是長子,但三個兒子屬她爹的官位最高,官居工部侍郎。

家裏不止十五個姑娘,在她之後還有三個,統計十八個姑娘,饒是如此,家中妾還懷身孕。

姑娘多不假,兒子就三個,一家一個,都是正妻所生的。由此可見顧家後院是有些名堂在的。

顧一瑟裝作不知曉,點點頭,潘婆子說完後,她問道:“那日的顧夫人是我親生母親嗎?”

潘婆子眼神一暗,低聲說道:“不是呢,您母親當年難產血崩走了,如今的夫人是侍郎續娶的夫人,也是三郎的母親。”

顧一瑟大致明白了,揚起笑臉笑了,“謝婆婆解惑,這個院子是不是十四姑娘的院子?”

從一應擺設來看,不像是新安排的,尤其是八寶閣的物什,都是好東西呢,這不可像對待一個棄女的態度。

她笑了笑,清純淡雅。潘婆子腦袋裏嗡了一下,張了張嘴巴,卻發不出聲音。

“她應該等我走了以後再搬回來?眼下不敢露面,對嗎?過上幾日,等我嫁出去了,她再回來吧。”顧一瑟說道。打得一手好算盤,不過,自己可不會讓她稱心如意的。

潘婆婆低低應了一聲,“姑娘說得是。”

“媽媽,我累了,您出去吧,我歇會。”顧一瑟輕快地起身,笑吟吟地朝床上走去。

她歪頭看了床榻,問潘婆婆,“這張床橫豎都是要丟的,勞煩媽媽現在丟了,我看著生厭。”

憑什麽自己要睡顧一弦睡過的床,她扭頭又問潘婆子:“我的嫁妝是之前給顧一弦備下的嗎?”

家裏有了姑娘,父母就該開始給女兒攢嫁妝了,一件一件攢著,到女兒及笄後也差不多了。這回,她代顧一弦嫁過來,嫁妝是臨時湊起來的,還是顧一弦的呢?

潘婆子張了張嘴,顧一瑟又說道:“記住了,我替她嫁了,嫁妝也需給我,若是少了一件,將來我動動嘴皮子,與玉家的人說一句,可以讓她一輩子嫁不出去。”

“姑娘、姑娘,哎喲莫生氣,必然是都給您的,您休息,我這就讓安排,您要是累了,就先在貴妃榻上躺一躺。”潘婆子口中說著,渾身發麻,忙不疊出去傳話了。

顧一瑟笑了,原地轉個圈,大步走到窗下的榻上坐著,扭頭看向外間。

突然間,窗戶裏跳進來一人,黑衣蒙面,顧一瑟豁然一驚,沒動彈,等著對方主動走過來。

黑衣人走向她,“你的膽子可真大,我以為你會哭了。”

“我穿著衣裳呢,怕什麽。”顧一瑟聽到熟悉的聲音後,心放回了肚子裏,輕輕將窗戶都關了。

她問黑衣人:“你怎麽找到我的。”

“一路跟著,我問了,你的婚期在半月後,長公主家定得急,兩家忙得不可開交,成親前一夜,我帶你走,如何?”黑衣人在顧一瑟面前停下,女孩素面施了粉黛,臉頰紅撲撲,眼睛大而明亮,明麗動人。

看到她,便想起兩個字:炙熱。

顧一瑟說道:“我知曉了,我也想著前一日離開。”

黑衣人藏在黑布下的唇角彎了彎,顧一瑟壞壞的,前一日離開,顧家就必須讓顧一弦本人上花轎了。

折騰半天,竹籃打水一場空,氣也要氣死。

顧一瑟很歡喜,眼睛彎了。

“顧一瑟,你為何不問問玉家公子的狀況?”黑衣人問道,她剛剛在門外聽了許多,顧一瑟很聰明,知曉為自己爭取利益。

顧一瑟說道:“為何要問呢,我本來就不算嫁過去。我想問問京城路怎麽走,這幾日我打算去探探顧家的路。”

黑衣人凝眸,短短半日,她又重新認識了顧一瑟。

“我給你準備好了,你自己藏起來看,我得走了。”黑衣人將兩份地圖遞給顧一瑟,趁著婢女們都不在,迅速翻窗離去。

顧一瑟得了地圖,慢慢研究起來。

顧家三房上房處顧夫人得了潘婆婆的回話,隨手擱下茶盞,冷冷道:“心倒是野的,前頭夫人留下的物什可不少。”

顧一弦有先前母親的嫁妝做自己的嫁妝,顧府裏隨意添置些就行了。顧一瑟搶了她的嫁妝,將來,顧一弦再嫁,嫁妝都需要家裏出了。

這一算,她才是吃虧的人。

潘婆子說道:“若是不給,怕是不成,這個小丫頭野著呢,她也不大,不知道十四姑娘的嫁妝有多少。”

“你說得也是,你去安排。”顧夫人緩了緩心情,端起茶盞飲了一口。

這時門外一個小丫頭悄悄退了出去,左右無人瞧見。

晚間,玉瑉未歸,長公主見了顧家的小廝。

“這麽一說,她們要扣下少夫人的嫁妝了。”長公主覺得有趣,嫁女兒卻不想出嫁妝,想得美麗。

長公主身側的媽媽說道:“您得幫一幫少夫人。”

“自然是要幫的,就看怎麽幫。”長公主沈吟。

玉瑉回來了,被下人推進屋內。長公主說道:“你來的正好,有個熱鬧的事情,你要湊一湊嗎?”

“您說的是嫁妝?”玉瑉擡手,從袖袋裏取出一張單子,“這是顧一瑟生母當年的陪嫁禮單。”

長公主:“……”出手真快。

“哪裏來的?”

“偷來的。”

長公主不問了,橫豎問不出真話。她拿了嫁妝單子,道:“我來辦,你別插手,別到時候好好的喜事被你搞成喪事了。”

玉瑉擡首望了一眼母親,道:“母親為何喜歡顧一瑟?”

“她長得好看呀,我瞧見了美人就走不動腳了。好了,你去休息,家裏的事情我來辦。”長公主大致掃了一眼,顧一瑟的母親也是大家閨秀,嫁妝自然不會少。

京城嫁女,要的是臉面,嫁妝薄了,人家會笑話,進入婆家也擡不起頭。

長公主拿著單子,目送女兒離開。

“抄兩份單子,一份給顧侍郎送去,一份悄悄給一瑟送去,家裏留一份。顧侍郎若不開眼,任由夫人繼續做下去,孤也不介意讓他沒臉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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